广州萝岗臭气笼罩校园事件调查:系企业排放达标气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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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周边工厂不断投入巨资整改，废气“达标排放”；一边是附近学校大量师生因臭气难闻而出现“咽痛、头晕、皮肤瘙痒”的不适症状……

23日，刺鼻的臭气终于导致广州萝岗区贤江小学数百师生停课。尽管在当地政府紧急处置后，学校于翌日复课，但“新华视点”记者调查发现，问题短期内依然难解。

师生集体出现“头晕”“发痒”症状

贤江小学地处城乡结合部，约有500名学生。25日，“新华视点”记者在现场看到，该校四周工厂林立。一些老师和家长说，校园里外的空气中充满了“烧焦塑料”的刺鼻臭气。一些老师告诉记者，很多老师每天上课都戴着口罩，但也不管用，那种臭气无孔不入，让人整天头昏脑胀。

停课事件发生后，当地政府迅即关停了2家涉事企业的废气排放工序，并对学校一平方公里范围内废气排放企业进行排查。当地卫生部门随后开始对全体师生逐一进行身体检查。

记者在贤江小学一间临时设立的体检室看到，由广州开发区医院和岭南医院(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派出的4名医生正在给学生进行体检，检查内容主要包括“头晕头痛、咽喉痛痒、呕吐”等症状。

该校5(1)班健康监测结果统计表显示：当天全班三十多人中有15人反映头晕头痛，9人有咽喉痛痒，另有数人有呕吐及皮炎情况。现场体检医生介绍，当天全校有上百名学生反映了类似情况，学生这些症状也发生在不少老师身上。

“一个学校有大量师生集中发生这些症状，肯定不正常。”广州市萝岗区卫生局副局长郭杰说，根据目前初步监测的情况看，基本可以确定这些症状与空气中一些化学刺激因素有关联。

“刺鼻臭气”来自“达标排放”企业

事实上，自2013年底开始，当地老师和家长对臭气笼罩校园问题曾不断地向当地环保部门等投诉，但在近两年的时间里没有得到解决。

贤江小学老师李林(化名)提供的手机信息显示：几天前他向环保部门打电话反映此类问题，对方回复了一个受理号“2015319014545”，表示“将尽快处理”，便没了下文。

学生家长宋文说，我们天天闻着恶臭来接送孩子，但环保部门给我们的答复却是“达标排放”。

萝岗区环保部门提供的材料显示，2013年底以来，在接到贤江小学方面的投诉后，曾发现污染源主要为学校附近的两家企业：广州赫尔普复合材料科技有限公司和广州敏瑞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当时就对这两家企业下达了处罚并停产、限期治理的决定。这两家企业随后分别投入巨资进行了环保工艺改造提升。

2014年10月，当地环保部门对这两家企业进行检测，结果均为“达标排放”。3月18日，在集中接到学校方面有关臭气问题的投诉后，环保部门又对广州赫尔普复合材料科技有限公司排放监测，结果仍为“达标排放”。

广州市萝岗区环境和城市管理局环监处副处长曾胜说，近来贤江小学臭气投诉集中的原因，一是“达标排放”是指工业标准要求，与学校等居住环境要求存在差距；二是3月份广东开始进入“回南天”，空气普遍潮闷。

事实上，当地政府关闭这两家“达标排放”的涉事企业相关生产线后，记者在贤江小学校园内没有闻到空气异味，老师和学生也普遍反映感觉前所未有的呼吸顺畅。

广州赫尔普复合材料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游瑞生说，现在正值生产高峰期，政府一下就关掉我们“达标排放”的生产线，“感觉快破产了”。

公益诉讼维权遭遇“废气取证难”

贤江小学师生出现的“臭气毒害”症状也引起了当地社会环保公益组织的关注。根据新环保法，对污染环境损害社会公共利益的行为，有资质的社会公益环保组织可向法院提起诉讼。但对贤江小学师生来说，依据新环保法维权难度很大。


沿贤江小学随便转一圈，可发现贤江小学身处工业区。当地环保部门的材料显示，目前对学校周边一平方公里范围的企业进行了废气排放检查。但废气排放标准本就是一个工业生产最低危害标准。萝岗区副区区长严志明说，贤江小学“工厂围校”现状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这种规划状况对师生健康确实是个硬伤，目前能做的是争取尽快搬迁两家涉事企业。

对环保部门来说，现阶段对企业废气排放监管也存在技术漏洞。曾胜说，对已经排出去的废气难以取样，目前只能提前监测。

广州“清气团”环保科普小组负责人晏磊等环保专家介绍，目前贤江小学师生长期受害臭气的状况，但如何进行“废气取证”确实是一个操作难点。广州现阶段尚没有符合新环保法规定可提起诉讼的社会环保组织，只能向有资质的环保组织提供相关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