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安善坊
我家住在安善坊 (2010-10-24 01:53:00)转载标签: 王氏西安三箭定天山里坊制长安志·安善坊杂谈 分类: 书能香我不需花秋夜,在台灯下读《庵上坊》,柔柔的灯光映着浅浅的文字、淡淡的插图。这本书的副标题是“口述、文字和图像”,口述的历史、文字的转换,图像的真实,一切的一切都读着随心,看着如意。
以小说似的散文笔法开头,这个开篇就像秋波里的涟漪——
和别的女人一样,从弯腰走进花轿的那一刻起,她的名字就被忘掉了。我们只知道她的娘家姓王,她要嫁的人叫马若愚。以后,在正式的场合和行文中,她将被称作王氏或马王氏;平日里,按照婆家当地的风俗,长者可称她“若愚家里”、“老大家里”;即使回到娘家省亲,母亲也不会再叫她的乳名或学名,而是称她“庵上的”——这其实是她婆家所在村子的名字——以表明她已经出嫁。
很多年以后,她那没有名字的名字仍然留在石头上。有两行完全相同的小字,工整而清晰地刻在庵上村一座青石牌坊的两面:
旌表儒童马若愚
妻王氏节孝坊
于是,作者开始了娓娓动听的讲述,关于这座坊。于是,我一口气读完了,如饮美酒,我总是喜欢一饮而尽。秋夜深,一座坊,在安丘,同样立在深的秋夜,但它的故事和它的故事里的故事以及故事外的故事,都是那么一而再地吸引着我,如绵绵长夜里的微笑。
一座牌坊,几个时代,若干的人,传说,民谣,家谱,诗歌,县志……有时,好像看不清历史的真实,如行走在秋夜,耳边总有断续的声响,眼前总有些微的光影,但历史的感觉就该如此啊,不同的人,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境遇。后辈读他们的命运,都像是云烟,不经意间飘过了。面对着他们也曾经面对过的牌坊,你能看到历史的风霜刻在上面,幻化成各类的讲述和记录。
有个诗人说过——不要相信史籍,史籍有真有伪。宁愿相信讲古,讲古才是心扉。关于庵上坊的讲古也好,记录也好,作者都一步一步地在书中呈现,都是在说历史,其实它的背后,都是在说人性和人心。某位老师说历史其实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不是在骂自己的祖先吗?甚至是在骂自己,这位老师也创造了历史呢。
前面说了读罢的感受,算是开胃的甜点,下面上主菜。牌坊这种建筑,原来起源于中古时期城市的里坊制。何谓里坊呢?古代民居所聚曰里,里门曰闾,士有嘉德懿行,特旨旌表,榜于门上者,谓之“表闾”。魏晋以降或云坊。古时三百步为一里,可见里坊制,就是城市中的三百步见方组成一个固定的区域,名曰里坊,如同现在的小区。但古时为便于管理,维持治安,里坊四周都有围墙,东西或四面开门,这坊门就是后来牌坊的雏形。
最早出现里坊的城市或是曹魏早期的都城邺城(河北临漳)。遥想当年,三曹七子,可能就在里坊中煮酒赋诗,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那最早的牌坊,见证过他们的文采风流。而里坊制的鼎盛代表则是盛唐的长安城。
我按照书中所绘“唐长安城布局复原图”,从大雁塔的位置判断,我在西安的家就位于安善坊内。于是上网狂搜安善坊。据《长安志·安善坊》注载:“高宗时,并此坊及大业坊之半,立中市,署领口马牛驴之肆,然已偏处京城之南,交易者不便。后但出文符于署司而已,货鬻者并移于市。至武太后末年,废为教弩场,其场隶威远军。”
原来当年俺家是贩卖牲口的中市,嘿嘿,说不定太白的五花马在这里溜达过,可仔细一想,不对,武后末年就废了,李白那时才刚刚出生。后又改为教弩场,将军三箭定天山,战士长歌入汉关,说不定薛仁贵在这里练过箭,又一想,还是不对,武后末年,薛将军早死了。
又看到一条,玄都观,在长安崇业坊内。《唐会要》卷五〇玄都观条记载:“本名通达观。周大象三年,于故城中置。隋开皇二年,移至安善坊。”嘿嘿,玄都观,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可是仔细一看,经学者考证,此为误记,玄都观一直在崇业坊。我也只好和刘禹锡迎面错过了。
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安善坊也好,庵上坊也好,我辈后人,只能借助各种各样的口述和文字遥想当年了。我真心地感激这些文化的记录和传播者,没有他们,历史将是茫茫的暗夜!
想着何时回到西安安善坊的家中,喝点酒,也在秋夜入梦,说不定这次真的会梦到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安善坊曾有过唐的马鸣和弦声,而且西安的家中,父亲练过的长剑也在,我也学学稼轩,醉里挑灯看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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