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土馒头说开去…

李国建

由土馒头说开去......
! G2 A! X& A- E' n' G
前几日，和一个朋友在网上聊天，看到他发的几张照片，拍的是村子附近的一片坟地。一个土馒头拍一张，有大的有小的，有的墓碑很显眼，有的干脆没有墓碑。朋友做成美篇，发在本地的一个网站上，提出一个说法，通过土馒头的大小，墓碑的有无，可以看出土馒头主人生前的地位。比如皇帝的土馒头就是最大的，老百姓的可能就几乎算是看不见。

制度使然，土葬越来越少，土地上能看见的土馒头也越来越少了。

一条河上的一座桥边，一片土馒头藏在高大的杨树下面。桥身很高，路过的人，除非步行不会看见它们的存在。常常去河堤那边的路上晨练的我，偶尔会意识到那是一片几乎荒芜的墓地，也从来没有研究过它们。

, s  r/ R9 c. Y+ J有史以来，地球上死去的人不计其数。外国外族的人如何下葬如何掩埋逝去的人我不是很清楚。单只是中国的汉族人，如果各个死去的人的土馒头还在，那此时我的眼前就应该只剩下土馒头了。这个世界的活人估计人人都得在其中穿行，假设必须出行的话，估计也只能步行。这样的情形当然不可能出现，可见土馒头的存在也都是暂时的。不单是因为而今的政策是鼓励火葬，每个逝去的人在一个多小时的炉火中变成了一些灰。这总让人想起灰飞烟灭这个词，那是古人对恨的人的一种恶毒的诅咒，如今这诅咒已经是常态。我们都只不过小心翼翼地保存着那灰，不让它飞起来，继而湮灭。
& h- E6 z. ?) o
世人都会将羡慕的目光投向大而威武的墓碑和墓地，殊不知这样的墓地若不是青史留名的人所有，就不能细细翻出他生前的样子。若翻出，多半是贪官污吏或者至少是大恶之人。否则怎么会如此怕别人在他死后轻视和忘记他，要继续霸占着大块的地方，像是活着的时候一样强取豪原本不多的土地呢？只可惜时代更替，斗转星移，能留存在世上的土馒头也不过几十年。任你如何折腾，到底经不过岁月和风雨，土馒头的踪迹最后是悄无声息的不见了。活着想要的，死了都带不走。需要土馒头这样傻乎乎的念想，到最后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笑话。那些花费巨资修建的帝王墓，最多不过是在考古学和人类历史保存上起了些作用吧！那些盗墓者，可不在乎你曾经如何的威武，照样贪婪如蝗虫一样在地下挖出一个个盗洞来。更不要说不入流的一些更小更傻的土馒头了！

% [& q2 \' l2 }5 x1 }以此想来，土馒头既不能一直留存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了留存的意义了。当然，达到一定政治高度的人，给活着的自己制定了法律，早早地就准备了墓穴，到死了再让人把自己埋进去，还连带着一些无辜的人或者动物一起掩埋。那是皇上，登基之后立刻就干的事情。如今皇上这个物种已经灭绝，谁也不能在没死的时候就给自己造墓了。
5 Y! y  c& a0 N  B$ v0 V
现代人开始给自己的灰找安放之处，就是所谓的墓地。墓地大多是集中的，很小的地方很贵，一点不比活着的时候住的的房子便宜，还好，灰不多，不过是装在一个罐里，占不了多大地方。


0 R, e7 G3 C( w, o* [) ]. z

7 C0 j2 v% ?4 n7 A& ~+ U
墓地，因为一个朋友母亲去世的原因，我曾经去过。

* P7 C: D7 u' v2 B/ M9 t5 _# s风光不错，风景也好。一块块有字无字的碑树立着，沿着山路一层层的排开去。远看，倒像是一片碑林。墓碑的后面，或大或小一小块不足平米的水泥板下，放着一个个逝去的灰。当然，出钱多的占地儿多，碑上的字也好看些，和土馒头的大小有异曲同工之妙。
: ^1 `+ h2 l2 t4 p2 D  M# R/ \
现代的墓地多数很大，葬进去的人也是各地的都有。墓主大多数生前应该是不相熟不认识的。窃以为，他们在地下才能慢慢适应新的邻居，新的面孔。想到这些，倒替那些早死的人，能够进了祖坟或者村里的公墓的人感到庆幸，毕竟他们生前或是好友亲戚或是仇人怨妇，到底是相熟的，好的可以继续好下去，恨的也可以继续恨下去，当然，也或者一死泯恩仇也不一定了。这些都是玩笑话，说说则罢了！

: d1 _: u' S3 T& L朋友告诉我他文字后面有人评论，有的说大小不论，只要有地方烧纸就行，有的说生前吃好活好，何必死后求大？算起来，都是多少要有个尺寸，才不至于死不瞑目吧？
" F( o! W& g  L& {1 m) D
9 c: M4 Q" i5 a- o- |) }* q# T8 O* m我却以为活着就好好的活着，死了，有没有坟墓不要紧，活着开开心心的才最重要。
$ m4 S1 N3 M0 @% Q# _9 N
中国人一生下来就被教导要活给别人看，这个别人先是父母再是亲朋好友，再就是什么国家大义，唯独没有为自己活着的。包括死后的坟墓也是要大才好，哪怕死前没有一天安生地享受过生活，没有做过自己喜欢的事情，没有爱过自己和别人一天。老百姓的心里，各个都和皇帝比坟墓大小，首先是要有，然后是能大尽量大。至于活的怎么样，是不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反而忘记和不在意了。原本是天性善良的人，却因为想要个大坟墓可能就变成了一个坏人。然而真正青史留名的人，有几个坟墓很大呢？他们却永生在史册中，那才是一种真的永生吧？
# h+ ]' ]( K: @
0 q3 f* \4 I6 b: [3 ~+ k
2 w8 C8 l( L: R7 ]4 ]3 z9 q- T( E& x
4 x  e& B9 @3 @2 `
! P/ x+ g' j5 r8 z8 |% a
我以为死了便是死了，就不要再占用这个地球上的地方，哪怕是暂时的。后人该记得你，自然在心里记得你，不用一定要去什么墓碑前磕头才算是思念。该忘记的时候，就忘记。若来个我朋友这样的陌生人，拿着相机拍几张照片，讲通土馒头大小的道理，说什么村长家的土馒头很大很刺眼，岂不是很滑稽可笑。若真这样，我倒想跳出坟墓问问他，土馒头的本质就是土，大小很值钱么？当然，我早下了决心不要坟不要墓，自然也不会跳出来。这是后话了。
0 ^$ e  w- y' O- v9 I$ z8 I  I
人，自然而来，随自然而去，不是更好么？

耳边响起鲁智深那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 Y7 m% W4 c9 Q/ r; n倒是很解风情呢！
4 X7 ^2 }! J, z& h* T( d
                            2020.2.27


本文转发绿松子公众号，配图，李国建。

茶铺字

常人有钱坟地修的再好，都是暂时的。不像皇帝。

乾坤

人死如灯灭

心语星愿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