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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6 21: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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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7月 我知道我们似乎无法在一起3 |3 | q0 F/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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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安静的生活。两个人。房间里一下子显得空荡了许多。 c9 c- B" J% F$ \' Z1 o" g
林去上班的时候,暖暖在家里洗衣服,看书,还是常常放着轻轻的爱尔兰音乐。在阳台上种了一些鸢尾和牵牛。有时给花浇完水,就一个人对着明晃晃的阳光出神。! o, j0 \. |7 N0 ?+ N+ V( b/ c1 g
房间里再也听到不清脆的键盘敲击声。没有了那个剃着短短平头的男人,穿着很旧的白衬衣和牛仔裤,光着脚坐在电脑面前工作。他安静的气息和蓝山咖啡浓郁的清香。在她跪在地上擦地板的时候,她常常很安心地听着他的键盘声音。因为一探头就可以看见他。他叫着她的名字,暖暖。用他的北方口音的普通话。
1 J- _4 O1 G$ G) j8 L 没有和林做爱已经很久。原来女人和男人真的不同。女人的心和身体是一起走的。如果心不在身体上,身体就只是一个空洞的陶器。林没有勉强她,他说,暖暖你是否感觉很寂寞,或者出去随便找份事情做,可以有些社交。可是我又真的不放心你出去。你总是需要照顾。
/ {6 V [' z, e" q 暖暖说,你是在照顾我吗。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她是不轻易表达自己失望和不满的人。和林在一起的日子,的确是寂寞的。他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也许如果他知道,他肯定会非常愿意给她。但是问题是,他不知道。也许永远都是疑问。他不是和她同一类的人。虽然他爱她。
0 E9 C" u( L# D! t% o7 B: H2 ? 但是暖暖想她还是可以和林一起生活下去。就象城会和小可在一起一样。
3 d0 d' U# r& ?( E5 I/ H1 N9 _ 也许和林同居半年左右他们就可以结婚。过着平淡而安静的生活。即使是有点寂寞的。8 n3 a4 s( I, k: D
下午的时候,暖暖一个人出门,去了医院。天气已经非常炎热了。暖暖坐了很长时间的车,照着地图找到瑞金医院。人很多,坐在走廊的靠椅上等着叫号的时候,买了一本画报看。画报上有一组特别报道,一大堆可爱小宝宝的照片,下面是他们的父母对他们出生的感想。暖暖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宝宝,是个小男孩,好奇地睁着大眼睛,他的妈妈说,黑黑瘦瘦,眼睛又大,象个ET。问医生为什么会这么难看,医生说,还没有穿衣服嘛。的确是个很象ET的小宝贝。暖暖怜爱地看着那张照片。微笑的。+ M; h9 [( \, ^$ G1 Z" x& C
化验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暖暖没有太大意外。医生问她你要它吗。暖暖说我回去想一想。走出医院的时候,她把那本画报紧紧地抓在手里。她想也许是个男孩子,会有和城一样的手指和眼睛。在路边的电话亭里,她给城打了手机。她一直都记得这个电话号码。这是他们分开后她第一次打给他。城在办公室里,暖暖在电话那端静默了很久,然后她说,城,我想见你。你可以出来吗。* y' L8 b5 m0 l4 T& c, U t
还是在淮海路的百盛店门口。一样的暮色和人群。远远地看见城,一样地穿着旧的白棉布衬衣和牛仔裤。脸因为消瘦而显得更加的英俊和锐气。暖暖想,这真的是个和林不一样的男人。林每天都西装革履地去三十多层的大厦上班,已经放弃掉了他的锐气。而一个没有锐气的男人是让人感觉寂寞的。
1 g+ F0 j4 ]" z8 S8 ?- Y7 C 城说,暖暖你好吗。他俯下脸看她。他的安静的目光象水一样无声地覆没。暖暖看得到里面的宛转和疼痛。但是在黄昏的暮色里,他们只是平淡地对望着。象任何两个在人群里约会的男女。; R% b; v, f$ n. ]1 y' Q
我好的。城。今天是我的生日。暖暖侧着脸微笑地看着他。要我买礼物给你吗。要啊。
" V% p' t0 [# L" R7 W' J 他们走进了百盛。暖暖走到卖珠宝的柜台前,淘气地看着他,我喜欢什么,你就给我买什么好不好。城说,没问题,我带着信用卡。暖暖看了半天,然后指着一枚戒指说,我要这个。那是一枚细细的简单的银戒指,打完折以后是20元。
# ~; P! p5 Q: X0 X 城说,暖暖,我想买别的东西。不要了,城,我们是说好的。好把。城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叫店员用一个紫色的丝绸盒子把它装了起来。把它放在暖暖的手心里的时候,他说,嫁给我,暖暖。他微笑着模仿求婚者的口吻。暖暖说,好的。然后她看到城的眼睛里突然涌满了泪水。- y" x n7 I6 o% A$ d
小可好吗。暖暖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是在比萨饼店里。两个人坐在窗边,看着街上的霓虹和夜色。她希望我去美国读MBA。她姑姑在加州。一直叫我们过去。可是我不喜欢。
p a) U' A! I: B1 J& o 我知道。暖暖说,你是散淡的人,和小可是不同的。
1 n% ~7 n4 d; A. J: b+ c2 c 而且我不放心你,暖暖。他低下头,有时我希望你尽快和林结婚,让我可以灰心,可有时我担心你不幸福。你会一辈子让我心疼。暖暖微笑地看着他,如果我想跟你走,你要我吗。城握住她的手,暖暖,有很多次我梦见我们一起坐在火车上。我知道我带着你去北方。路很长,可是你在我的身边。那是我最快乐的一刻。甚至希望自己不要醒过来。# p- n) r* K5 U8 n% [5 h' |
我们可以吗,城。暖暖看着他。8 ^+ s* r( F) W, b4 }! K
可以的,暖暖。如果我们彼此都坚持下去,能够背负这些罪恶和痛苦,我们可以离开上海,离开一切。只要我们两个人。城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指。我一直在失去你的恐惧里。暖暖。上天给我的任何惩罚都不会比这个更令我痛苦。
4 C. O- _! p+ s+ f; ]; N [5 ?9 K 他们在明亮的地铁车站里等着最后一班地铁。
' `4 S- g4 F/ P. S 城说,暖暖,你尽快考虑,给我一个电话。我会处理和林和小可的一切事情。如果能够和你在一起,我愿意为你背负所有的罪恶。
2 S6 _6 Y, ]" B0 M 暖暖说,好的。她看着城,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手指冰凉,心里钝重地疼痛起来。抱抱我,城,请抱抱我。城在人群中紧紧地抱住了她。他把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上,轻轻地说,暖暖,我已经无法忍耐这样的离别,或者让我一生都拥有着你,或者我们永远都不要相见。他的手指抚摸到她背上的头发,长长的漆黑的发丝,象丝缎一样光滑柔软。暖暖微笑着看着他,我努力地把它们留长了,城,我要用它们牵绊着你的灵魂。一辈子。& O7 p% M! E! g7 @
暖暖回到家的时候是深夜。林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西装没有脱,地上堆着一些啤酒罐。
$ A. }+ j6 h8 L/ r 暖暖蹲下去,用手抚摸他的脸,然后林惊醒过来。暖暖,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下班回来第一次没有见你在家里,你让我很担心。9 I! |9 y+ H* d5 S. ?3 \
林,我有事情要告诉你。暖暖平静地看着他,她的脸象一朵苍白而艳丽的花,在黑暗中散发清冷的光泽。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我有了孩子。可能不是你的。我想回家。/ e1 H( Z6 s; _* i4 \- B
林惊异地看着她,为什么,暖暖,你在和我闹着玩吗。
+ z* e. T1 U8 M4 I5 `' r2 Q* O6 z 不是。暖暖说。我不想让我们活在阴影里面,这对你不公平。如果没有孩子,我本来想就这样下去。可现在不一样。如果依然和你在一起,我会觉得我是有罪的人。可是我不愿意这样地生活。你知道。9 o; X$ L, y+ N1 c" v# Q+ ?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的细节。我只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因为我曾经爱过你。因为我已经不再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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