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叫夏依然。在童岁毕业后工作的第五个年尾,我们相遇了。那天雪下得极大,我还是坐在咖啡馆的窗边吃蛋糕,看人。他突兀冲进门来,拍打着身上的雪。高高瘦瘦,眼窝深陷。这样的男子会在第一时间吸引我,使我想温暖他的人生。在浮华的尘世,兜兜转转了许久,都找不到一个肯安心在我这儿停驻的男子,我早就累了。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竟发现所看见的人面孔都是一样的。冷漠。匆匆。: g8 G s( z( p5 Y b
相恋之后。他说,我们以结婚为目的,谈一场温暖的恋爱,直到地老天荒。好不好?说话的时候,他疲惫的样子令人心疼,略微嘶哑的声音透着让人怜惜。所以我说,好的。
1 B( ~# |) N3 n 我知道的,他常常失眠或者是做梦。所以我们相拥而眠。这样的话,在他午夜惊醒的时候,我就可以安稳的伏在他的身后,用臂环着他的腰,给他温暖,给他安全感。8 r9 j: b5 K8 k
他无事的时候常常会抱着一把很旧很旧的吉他,在阳台上发呆,无意识的拨弄同一首曲调。哼着断续的歌词。那歌我都没有听过。每当那时。更像是一场凭吊。是在怀念某些很遥远的事物。我从不过问。因为我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些欲说无言的感情,在他的胸腔里聚集,升腾。变成一片情绪的天空笼罩着他。或者是说。淹没了他。当然,我也会嫉妒,但更多的是心疼。
4 ^5 I) w. R' T 在他左臂内侧,有一个硬币大小的疤,应该是许久以前的事了,可是我依旧能从那里窥见一个女子温柔的笑涡。将他卷进去,不能自拔。但他的笑容也一样将我义无反顾的卷了进去。生死契阔。不离不弃。8 n0 ?, z! d4 z. D6 _, {
听他的同事说,童岁有个表妹。因为精神受了刺激,在郊区的疗养院里接受康复治疗。每个周末童岁都会去看她。这个周末,他说,我带你区看看她。% u- R# q$ u/ X% U
我们买了花。两束。
O) e5 Z" Z2 n2 Q2 O 他驱车,穿过嘈杂的市区,穿过一片田野和农田。在一幢缀满爬山虎的建筑前停下。我抱着百合,随他上了二楼。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家具。据说,白色有镇定作用。一个护士模样的女人给我们打开203的门。我看见一个瘦小的女子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凌乱的短发,苍白的唇和空洞的大眼睛。一身病号服。3 p" r3 b5 \# {' x1 b# Z
诗诗。童岁这样叫她。然后走上前去,蹲在她面前,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发。5 q; R. U- c1 b5 J& o
那女子听见童岁的声音,仿佛是思绪从遥远的时空被拉了回来。短暂的停顿。然后被巨大的慌乱,悲伤淹没。哭泣着揽住童岁的颈。声音细而尖。我听见她这样哭,我又梦见阿筝了!童岁,救我!我错了!阿筝!姐姐救我!
) M& Z- |- M; z2 v1 r* } 颠三倒四的词句如一柄细而韧的针,划破疗养院宁静安详的天空。惊起黑色的鸟儿,掠过窗子,径直飞向天空。 t4 b: ?* b6 [ `* M% g
童岁显然已经习惯。他从容的拍着诗诗的背,温柔的说,好了,好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R# l: j. K( o8 {' f
可是这并不能抚平诗诗的情绪。她越哭越凶。断续的词句变成哭号。并且开始干呕。不能自控的开始用指甲抓童岁的脸和颈和一切她能够到的东西。童岁也不闪躲。
& m! E& `+ @/ u `2 B' ? 我怀抱百合,傻站着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护士听见,将诗诗制在床上。给她打了一针。她渐渐安静。继而昏睡过去。童岁守在床边。用他一只手覆住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另一只手腾出来抚平她凌乱贴在额角的发丝。6 E3 F. R& s9 ^& X9 ^7 Z) d
我看床边的花瓶里有枯萎的百合,就把这新鲜的放进去。坐在童岁的身边。" A! b; g3 {; i/ O
童岁低声诉说着,这是诗诗。于诗诗。她本来是长头发的,很长一直到腰,微烫,卷卷的头发很有光泽。也很漂亮。有点婴儿肥,像个瓷娃娃。很开朗,被姐姐宠溺到任性的孩子。5 k O3 f, ?4 L9 _% C
我将头放在他的肩上看着诗诗因过度激动而变得红润的脸说,“嗯,她现在也很漂亮。”
0 M% u2 Z+ k; Q, v8 `6 u. l6 i9 f 童岁继续说着,“依然,我们快结婚了,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全部,包括过去。然后你来决定是不是还要和我在一起。这,是需要勇气的。”
4 v/ q! [) M1 g8 | “好的。童。你愿意说。我便愿意听着。你懂的。我愿意与你一起承担那些难忘并可能有些痛苦的过往。”$ j1 t; }. ~9 C0 ^9 q
“依然。诗诗不是我的表妹。她,是我大学的女朋友。” W, j; ~2 T1 j: l/ K
“嗯。我知道了。”0 m& W N. J! W P6 G0 Z+ N* o
“她是个孤儿。只有个姐姐,叫于金桂。在她疯了之后就失踪了。我不能不管。因为她变成这样,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6 Y0 X: D8 o& X+ r3 W
“嗯。我知道了。”
! E5 G' o- H* z “我们出去走走吧,带着那束玫瑰。我们还有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要说........”1 E. e; J+ @$ T. D
童岁带着我下楼,转过这栋楼,疗养院的后院竟然是片公墓。他牵着我的手,默默走着,穿过成百上千个灵魂安息的小床。一直到一个小小的白色的十字架旁停下。那十字架下已经有一束玫瑰了。我也把玫瑰放下。一大片鲜红的玫瑰映红了十字架上少女的脸。
. J7 u2 `1 j) Y+ ?- c! o “这是吴筝。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地下铁的候车室里。那时我大二,和诗诗是情侣。我看见阿筝一个人抱着吉他在弹唱。放个帽子在地上。旁边的人行色匆匆与她形成鲜明的对比。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眸。露出极漂亮的锁骨。她很瘦很瘦。但是感觉很坚韧。我第一次见她就被她吸引。这是个如此不同的女子。仿佛是一株濒危的植物。对,是植物。诗诗才像是张牙舞爪的小兽。而阿筝就是一株清冽出尘的植物。能净化周围的空气。可是,又隔着一层厚厚的保护玻璃。让人接近不得。3 E7 ^# T* b4 |% m% e0 M' `2 B
我在她面前站了好长时间。那简直就是海妖的歌声引着我误了车,一直到旁边旅客都走完了。她一首接一首的唱着,声音不高。然后停下。起身。将帽子里的钱收起来。带上。走了。( w! b' w/ j/ O1 T. p( r" l, q q1 r
是的。她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我的视线。我的心那一刻很空。竟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就傻傻的站着直到诗诗电话打来催我。我才支支吾吾的说因为有事耽搁不能赴约了。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愣愣的听了一下午的歌儿,都没有给钱。你看。那时候,我还真是傻得可爱吧?”童看看我,苦笑两声。我便报以微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 G" ?5 P0 S3 G3 E. l2 e2 q “我以为我们再不会见面。可是,不是。第二天我竟然在我们系迎新晚会上见到她!诗诗挽着阿筝的胳膊。蹦蹦跳跳的介绍给我认识。那感觉就像白雪公主挽着灰姑娘。是的。阿筝随意,且清贫。诗诗虽然只有个姐姐,可是金桂嫁的好,做了富商程楚飞的妻子。供诗诗上大学简直太容易。阿筝就不同。这是我后来听诗诗说起。阿筝虽然有父亲和母亲,但是也和没有差不多。所以她们才那么要好。
; |0 @2 I7 O, o) w. } 阿筝七岁的时候,父母在大吵一架后双双失踪。偌大的老房子里只剩下佝偻的祖母和嶙峋的她。茂盛的爬山虎蜿蜒爬满墙壁,也遮住阁楼上阿筝的窗子。从那个窗子里从没有看到过月亮。没有粉红的小洋裙。没有一人高的泰迪。没有精致的芭比。阿筝的童年在那些墨绿阴冷的色调中走过。在最贫瘠的土壤里,阿筝吸取着祖母的生命之光慢慢绽放。终于在高三毕业的暑假。阿筝捧着Y大的录取通知书,赤脚站在清晨的微光中,看见祖母躺在摇椅上永远的睡去。后来阿筝曾回忆,那一刻,祖母的皮肤犹如她脚下的地板,吸进来自地下的阴凉,变的冷而僵硬。' p) r0 ^3 \# Y. P& Z5 j/ ]+ m/ O
祖母下葬后的第三天,阿筝的父亲冒出来。带着一个中年发福的老女人和一个脏小孩。满身油腻。血红的塑料拖鞋。他们登堂入室。他们坐在祖母的位置上嗑瓜子,嗑的一地狼藉。他们来继承遗产。他们还让那个脏小孩叫阿筝姐姐。那小孩扭捏着不听话。跑出去,满手泥土,抓着祖母亲手种的蔷薇。刺扎进肉里,流出猩红的血。小孩儿哭喊着挤出不值钱的泪。阿筝只是攥紧了吉他。淡淡的看着他们忙活热闹的葬礼。假装悲痛哭泣自己的亲妈。
. L$ {" I% X1 B* c, F0 s 后来,父亲以最快的速度将老屋贱卖。说是为了供阿筝上大学。可是,他们只给了阿筝几千块之后就彻底消失了,就和十年前一样。' `7 \5 [6 q' Y# T, c) ~
阿筝缺钱。所以她用一切可以挣钱的方式挣钱。还是不够。1 i6 B# h: i/ q5 p: ^+ Q6 \
为了挣钱,逃避学校查寝。诗诗和阿筝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诗诗来掏所有费用。阿筝打扫,做饭。工作。
9 b4 S- {; d( \9 L7 G: G 我常常到她们的小屋里,买菜,做饭。阿筝做饭很好吃。感觉就和家一样。那时候是最幸福的日子了。我们一起帮阿筝找工作。可是都不如意。因为阿筝是学生。雇主们拼了命的压低价钱。那些钱根本不够阿筝付学费的。她不说,我们也知道。她咬着牙做好几份工作。放下身段。放下清高。放下一切。我和诗诗都心疼。可是没办法。我们都还是靠家里养的小孩子。能帮的毕竟有限。
M* B0 y' x3 O# C& W" _: s; n# {) S" L. C0 L. |
% ^1 Z6 ? q5 K直到有一次,阿筝在午夜背着吉他走穴的时候,昏倒在半路上。幸亏有我们陪着。她住不起医院。只能回去喝点红糖水就算医治了。我们强命她休息一段时间。她严重贫血。所以,那些工作也都丢了。
# j$ T6 o$ b: Y/ \ 我们走头无路。才求助于诗诗的姐夫。程楚云。他答应给阿筝一份文员的兼职。阿筝英语很好。可以做他的翻译。陪他出入谈判,宴会。; u5 R( N7 Y r3 p
我们都很开心。至此,阿筝才摆脱了她奔波劳累的生活。闲时还教我和诗诗弹吉他。她弹得好极了。我竟听的入迷,看的入神。我发现,我被她吸引。像是着了魔。越想挣扎,就陷得越深。
/ x' v: w; z. J8 {- w% `, R O4 T 我开始犹豫,开始说谎,开始想制造一切机会和阿筝独处。从心底放开了诗诗,我忽略了她太多,我不知道她整日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一切,我似乎都开始视而不见。然而这不是我想的结果。一切都在偏离轨道。
. I1 A7 S& P+ [" p; P 只是,阿筝也在躲着我。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我们就如同太阳和月亮,你追着我,我追着你。
: k3 I# c+ Z5 p! V6 p 那是最后一次,阿筝喝醉了。从没见过她那样笑。一笑,魅惑众生。从没见过她那样放肆。她高傲的站在桌上,歌唱,流着泪大笑。
/ s9 M0 q0 ^* j5 D, F- t 她说,她与其他女子不同。且决裂于灵魂。她不安的心在寻求归宿。如若不然,她的灵魂将在天堂得到永恒。
8 z4 ]( p/ k$ L9 z5 t 我看着她,看着她。然后抱着她。想将她揉进我的灵魂,我说,你不要再寻找,我愿意,做你的归宿。在你午夜梦回,给你温暖的拥抱。给你世上女子都想要的爱情。# V# @" R* T$ S1 q
她的脸一直望向门口,说,‘不,这都是错的。’
7 x8 f$ D r$ _+ J, ?* e 然后挣开我的怀抱。破门而出。撞到在门口看呆的诗诗身上。然后冲进雨夜里。
) R' G" L% S5 B7 y o k& H8 b 我愣住。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发现是自己先背叛了爱情。然后,爱情也背叛了我。
# f3 D+ d# _& B% ` 诗诗,笑了。突然,我觉得她很可怕。她笑的猖狂。她用近乎尖叫的声音,冲过来,对我吼着。8 K; Z# {8 U: o
童岁!童岁!你说过那世上女子都想要的温暖与安全是给我的!你都忘了吗?你以为你能给她什么?她想要什么你永远都不知道!她想要的是钱!她从一开始就最缺钱!这些你都给不了,只有我姐夫,我姐夫!她,吴筝!这个你看的跟出水青莲一样的女子,她是第三者!她是拆散我姐幸福家庭的第三者!
% `+ I: a/ Q. y 我简直傻了。我看着眼前疯狂的诗诗。只能喃喃道出,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凭什么这么说?* u2 p$ _- }" M( B- q
我?我当然知道,我姐派私家侦探搜集了所有证据。我和我姐都不能容忍爱情的背叛。他们在办离婚。并且,公司是我姐和姐夫的共同财产。吴筝她别想独吞!
' b# A$ ~9 j, { 诗诗逃跑一样的走了。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可以。第一次忘记了生命的方向和轨迹。一个人去上课。去吃饭。不再和任何人联系。第一次我觉得自己是可耻的。
, f/ p9 l; W9 M( x: ] 阿筝因为官司的缘故,声名具裂。勒令退学。我再不知道她的消息。
* {: k# r" k" m. d! m' d4 o8 F 因为有愧于诗诗。我不敢给她打电话。只是知道她转学了。和姐姐一起。$ w8 y/ w: y2 \; B, Q5 J9 I
后来辗转得到程楚飞婚姻破裂,公司破产的消息。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后来再婚的不是程楚飞,而是诗诗的姐姐于金桂。她嫁给了一个比她小15岁的男人。程楚飞欠债失踪。
. [2 K, i' c9 V/ y 我不敢换电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等阿筝,还是等诗诗。我自己都不清楚。
+ H4 ^6 B4 O2 x J( g* m 可是,再接到诗诗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大三实习了。电话里诗诗一直哭,一直哭。我问清她在哪里,过去找她。
9 R, t$ E" [4 F5 ^ 在郊区的一栋别墅里,我发现诗诗,当时的她已经是骨瘦嶙峋。头发极短。面色苍白。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并且还有被鞭打,撕咬的痕迹。她蜷缩着,哭喊着,童岁。救我!带我走!$ Z3 d( i& ]3 P" n' X
我顾不上思考,带着她跑到我实习时租的房子里。给她换衣服。帮她清洗伤口。我只能告诉同事,这是我的表妹,被传销骗了。精神不正常。
/ E5 S) s3 n5 R' ]9 [7 f/ m4 h 因为诗诗自那以后,再没说过一句整话。只是会尖叫着喊,姐姐救我!或者是童岁,救我!我不敢想她遇到了怎样的如噩梦一般的遭遇。
! z, V; T' o' [# q: H 因为工作缘故,我不能一直把诗诗带在身边。所以,委托郊区的疗养院照顾。周末来看她。”) r4 O0 k/ L6 |& P l0 c) e& L
我不解,“那后来阿筝。你是怎么找到的?”
" G# u) ]5 N3 R/ f) h: o 童岁看看我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诗诗从楼上逃出来。失踪。院方给我打电话。我们一直找一直找。竟然在公墓里的一座坟前发现她。护士们带她走,她不走。哭喊着,阿筝,我错了!我一抬头,再也无法移开我的目光。& Q9 _% P. H) _$ j! q) S
因为,我看见,小小的十字架上,那照片。竟然是阿筝!1 f: B( o7 F d7 n
诗诗被护士带走了。我无法解释诗诗是怎么找到阿筝的。% |( e/ Z8 d+ u( t& e/ x' k
我回去问护士。那墓里的女子是怎么被安葬在这里的。
& o9 A' V% s. s! S; u4 N 护士说,这是一个叫楚飞的男子安葬的。每年八月,他都会来这里扫墓,带一大束玫瑰。
& h. [ G1 H% x& O* o 我终于等到楚飞的再一次出现。正如我所料。楚飞就是诗诗的姐夫,程楚飞。
3 p1 y$ _) X+ W4 ~, R 我告诉她诗诗在这里。而他则告诉了我那个雨夜后来所发生的事情。
0 b! s" D6 z F: w% s: v" ?) ~3 k 他和阿筝并没有私情。真正有私情的是诗诗的姐姐金桂。她为了合谋奸夫篡夺公司财产,雇佣私家侦探搜集所谓的他和阿筝偷情的证据。这样,在离婚官司里,他程楚飞是一点优势都不占了。! s0 p+ s9 A- {& Z
他们离婚以后,于金桂迅速把公司股份倒卖一空和她的小情人在郊区买了一栋别墅逍遥。只可惜,金桂引狼入室还连累了年幼天真的诗诗。, r/ k D2 `" E2 T
我问他,那阿筝是怎么死的?) B$ w7 [: r# w
程楚飞长叹一口气。阿筝。阿筝这样孤傲的女子怎能经得起这样的亵渎。她最后一个电话打给我,告诉我说,诗诗,是落在地上的天使。太纯净。太不懂这社会的险恶。她说,她在这世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诗诗了。 M. K! q5 F9 p4 K2 K
我听出话音不对。可是在我费尽周折找到她的时候,她在老家的那幢老房子里。她花了所有的积蓄,买回了祖母的老院子。躺在清晨微凉的摇椅中。鲜血从腕上一直铺满地面。开出绚烂的红色花朵。如同院子里的玫瑰。
4 U0 Y& n+ n( G1 A: c 她安详的像睡着了一样……”
{7 r! R- C, Q. Q 童岁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啜泣。他跪在阿筝墓前,把头低低的埋进臂弯里。
# j# S. m' @( l b. Z& B. k" { 我俯下身,一如每晚他从噩梦中惊醒时一样,把他揽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4 D- ?, A+ @: T1 g8 s, k* R 我说,“好了。好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愿意和你以结婚为目的,谈一场温暖的恋爱直到地老天荒。”
2 U0 U( |( C7 e5 F5 t 说完这些,我抬头。看见掠过二楼窗户的黑色鸟儿站在枝桠上,忽闪着翅膀。而窗户里有白衣的短发女子,静静的看着我们所在的这一大片墓地。* i( p' n& V" q. C
: H9 v8 @$ P" r" }7 } N
后记:! j1 P* n+ `1 B4 y& g( P
这世界,究竟有多少人能够找到一个温暖的人,谈一场地老天荒的恋爱?有的人穷尽一生都未必寻的到。而有的人,明明得到了却不知珍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