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夜话 发表于 2021-7-6 07:22:59

尘言

夜色出奇的蓝,意外出现了彩虹,似乎是暴风雨将要来临。
本命属金,对风雨格外钟情,暗合水生金的八卦五行。上善若水,本是给风雨的正名,偏偏伊们也用了这个名,真是妈妈的。土谷祠里的阿Q愤愤的骂了一句。
昏暗的油灯毕毕剥剥响着,阿Q斜裹着毡被,枕着一块油渍渍的方砖,很快就沦入臆想。细脚伶俐的圆规杨二嫂,经过整形,不再驼圆,也将豆腐店面盘成了洗脚店面,成了洗脚西施。胡子拉碴的王胡经常光顾,年纪大的赵太爷也时常光临,真不要脸。想到不要脸,阿Q突然笑了,不是自己私下里也去过了么,只是可惜了自己的洋钱。提起王胡阿Q就上气,不是怕又被揪着小辫撞墙,自己也不至于混入短衣帮。王胡经常揽了鲁镇的长工,自己只能做短工,甚而至于零工或点工。儿子欺负老子,韩信不也曾受屌档之辱么,忽而王胡仿佛成了自己儿子,自己成了大将韩信,王胡跪拜求饶,于是精神便飘忽起来。
阿Q虽被赵太爷掌掴,但是毕竟似乎是本家,万不可过于计较。偏偏王胡凭着一脸凶相,做了本地短衣帮帮主,安排活路,讨发工钱,由他做主,自己不得不陪笑,违心的叫着“胡哥”。阿Q叫着胡哥,偏不叫王哥,是因为王胡的那一脸胡人鬃须,只有猪才有鬃,那是地道的胡人和猪狗的杂种呵。于是阿Q又笑了。最可恨的是发工钱时,王胡经常莫名其妙的克扣阿Q一天,列入矝疑。任凭阿Q胸脯拍的震响,看着王胡又要撞头,于是逃也似的回了土谷祠,真是妈妈的。然而总归是少了工钱,阿Q还是气恼了良久,那明明是属于自己该拿的洋钱呵。“欺寡人好一似众推墙倒,欺寡人好一似鸠占鹊巢……”于是洋洋洒洒一段《白逼宫》,“我手持钢鞭将你打……”,仿佛打的真是赖皮赖脸的王胡,于是不再生气了,飘出土谷祠,戏弄了王胡的杨二嫂。
今夜出奇的静,阿Q也出奇的静,竟而至于盘腿。释迦的盘腿有利于禅定,难怪和尚要坐化。阿Q终于明白,活干不死人,偏偏是短衣帮的内讧累人,王胡从不去招惹赵太爷,点头哈腰,摇胡乞怜;也不敢去招惹刽子手康大叔,敬而远之。杨二嫂也因为阿Q出手不阔绰,不时在王胡和赵太爷洗脚时觐言阿Q借外出磨面的机会寻乐。
阿Q的大哥阿O,上月在自己生日之际自戕了,就葬在土谷祠外不远的丛冢。阿Q多日未能精神解脱。草葬那日,坟场三个木讷的女人喃喃自语。华大妈在小栓坟头排出四碟菜,“明明吃了人血馒头,怎么还是这样…”;夏大妈化过纸锭,“瑜儿,我晓得是他们冤枉了你…”;祥林嫂两眼僵直,“我没想到春天还会有狼…”;唯独阿Q无语。鲁老爷的青石大碑被荒草掩没了半截,惟能隐约辨出X讳X字样。伊们全没有想通,伊们毕竟是没有见识的女人。
土谷祠外的天空由乌蓝转为乌黑,彩虹也消失不见。野草葳蕤疯长,两朵无名的野花分外夺目,状如阿O自戕时突兀不甘的双眼。

落子无悔 发表于 2021-7-6 07:2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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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吼 发表于 2021-7-6 09:5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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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沧海 发表于 2021-7-6 16:52:42

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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